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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好事不坚牢,就如卦义祸中藏。乾三连,坤六断,六断可以变仰盂,更可覆碗盖中央。这就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古人哲理。在千古不变的真理面前,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宿命。

柏雪飞是在后半夜被逮住的。

经过半个月的集体忙活,母猪原上的玉米几乎被收割殆尽。按照赵克华的命令,五人分成两组,一组由二人组成。二人上半夜,二人下半夜。

陆兆勇负责随时监督和督查。他们在前门拴了一条狗,料定柏雪飞,不会从南门进,只会从北墙翻过来。于是五人就研究了一个绝佳位置,柏雪飞只要翻墙进来,进来就会被活捉。

开始的几天,五人很是失望,认为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哪有杀了人不跑的远远的道理而回来送死。

陆兆勇也是光火,但又无法,为了升任,硬着头皮往下撑。就在地上的附着物几乎看不到时,奇迹发生了。

下半夜换了岗不久,陆兆勇实在困得受不了,就回到屋内休息。半小时光景,一位值班人员眼尖,看到一个黑影上了墙,另外一个组员也看到了,小声的说道:“要不要马上报告陆队长”

另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报什么报赵主任说了,见人就抓,不能让他跑了。柏雪飞和陆兆勇同宗,你向他报告,他有放走柏雪飞的可能。”另一个组员点了点头。

墙上的柏雪飞观察一段时间院内的动静后,确认无碍,一个跃身跳了下去。刚一落地站直身,两把枪就对准了他:“不许动,我们在这等你多日了。”

柏雪飞露出悲哀的神色,随后他被带回东陵镇,秘密关了起来。

路上,柏雪飞多次直视陆兆勇,想让他把自己放了。可陆兆勇暗示他寻不到任何机会,柏雪飞终于作罢,生死由命不由人啊!

赵克华拍了拍陆兆勇的肩:“早就看出你是一名有能力的人,果然没让我看走眼呀!”

随后他让陆兆勇回去,把准备好的宣传单贴到东陵村的各个主要路口,就连村部的东墙上也贴一张。

陆兆勇一看是批斗柏雪飞的通告,立马不解:“赵主任,这批斗为何不贴东陵镇的大街小巷,为什么只贴在东陵村”

赵克华把手一挥:“让你去贴,你去贴就行咧,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陆兆勇把头一低,马上顺从听话的样子,心里却在骂道:不按常理出牌,这龟孙又在计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兆勇回到东陵村,把告示贴在村口,在村部的东墙上也贴了一张。这立马引起了李晓娟的注意,出于好奇,她走到通告跟前一探究竟。不看还好,一看便顿时惊了一身冷汗。

通告:杀人犯柏雪飞已经逮到,为了惩治犯罪,以敬效尤,特定于七日后在东陵镇举行公审大会,审判罪犯柏雪飞。

李晓娟的心立马紧张起来,一种必须救柏雪飞出来的潜意识立马从胸中升起。她快步回到屋内,“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母亲,雪飞被逮住了,我必须去救他出来。”

柏金氏摇摇晃晃坐起身,立马老泪纵横:“在哪里我去找那个畜生算账去,就是死也要死在儿子面前。”

“娘,”李晓娟把柏金氏扶躺在床上:“你去是没有用的,只有我能救雪飞出来,姓赵的是冲着我来的。娘,雪飞只要回来,你就把真相告诉他,这一辈子我李晓娟只爱他一人。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柏家的血脉保住,生下来抚养长大。”

说完话,李晓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原坡上。

夏临泉看到了张贴的告示,赶忙去找陆兆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斥狂责:“你说你这人,多么精明的人,你说你怎能让姓赵的逮住柏雪飞,你不是这原上的人吗怎么连一点感情都不讲吗让姓赵的逮住柏雪飞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只能被人吷,被人骂。”

陆兆勇盯着夏临泉看,突然张口:“当初赵主任让你去就好了,逮住柏雪飞后就能把他放走,对吧”陆兆勇开始激动,声音变大,故意掩盖他不作为想当主任的内幕:“你可知道除我之外还有四个人,赵主任是安插了眼线的,我想放,那四个人能同意吗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无能为力,人家手小权大不用拳头就能把人打死。”

夏临泉坐在凳子上喝茶,慢慢悟其中的端倪:“这次赵主任设陷阱把柏雪飞抓住,背后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恐有大事发生。”

陆兆勇连头都没抬:“能有什么事,告示只贴在东陵村,谁人不明白,他是冲李氏去的,李氏怀了他的孩子,他毕竟要娶李晓娟过门。李晓娟呢,看到告示就走了。事情已经明了,她只要去,柏雪飞就能不被公审,就能放回来。”

夏临泉站起,睁大了眼睛:“哦,告示只贴咱东陵村,这姓赵的太有心机了,那,李氏只要去找赵克华,正中下怀,就进入圈套了!哎呀,你看到她走,为什么不拦住她呀这一去凶多吉少。”

陆兆勇生气的斥责夏临泉:“你晃来晃去干什么你一个局外人,你急什么李氏去不正好吗!柏雪飞救出来,天下不就太平了吗没有事端了吗。”

“你,”夏临泉指着他:“你懂狗屁,有去无回,你知不知道她主动送上门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那要受到非人的蹂躏,生不如死呀!”

陆兆勇的眼光变得轻蔑,随后就是一副居高临下姿态:“你看你,人家已经怀了赵主任的孩子,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蹂躏,人家愿意蹂躏。就是再蹂躏一千次一万次又怎么样人家乐意。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你一个小小的队长紧张太过了吧!”

夏临泉没有为之降低自己对此事的愤慨:“可惜,可惜呀,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该怎么过哟!”

陆兆勇看着夏临泉一副主观思想的样子,顿时气往上涌,冲着夏临泉大怒,吐沫星子飞向夏临泉:“人家是去找赵主任,那就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人家怀孕了,天天遭到蹂躏了,你呢,说人家,你呢,梦雪比李晓娟年龄还要小,你不天天晚上蹂躏她你不天天晚上抱着睡,蹂躏的大肚子了,没办法来找我。人家那么小,你天天日人家,那不叫蹂躏那不叫可惜那不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你自己看一下母猪原上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谁看你的眼光是正常的。还不是用计谋把梦雪搞到手,天天晚上稀欠她,蹂躏她。拿心比自心才能见真心,是人不要说“可惜”二字,这个社会就这样,没权没势,做好平民百姓就万事大吉哩。”

夏临泉:“说他,你提我干什么”

陆兆勇:“不说你,你不长记性,掌握好自己的位置别把话闪了自己的舌头。”

夏临泉从此次对话对陆兆勇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家伙看问题看得准,看得透。

当天晚上,柏氏一族的人聚集了一百多口,堵在陆兆勇家门口,要求陆兆勇带人去救柏雪飞。刚开始陆兆勇吓的不轻,后来才壮着胆老鼠一样与大家见面。他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声色俱厉的说:“不是我不去,去了也没用,我从镇上来的时候,赵克华从县里又调了人过来,加上镇上的二十多人,咱们干不过人家,人家手里有枪呀,非常时期,咱就省省吧,别再添乱了,再说了,李晓娟已经去救人了,咱就等好消息吧,踅摸三天以里,柏雪飞能回来。”

大家窃窃私语,因为没有好的见解与办法,逐渐走开,各自散去。

李晓娟是在未时三刻到达东陵镇革委会大院的,院里院外的气氛明显不一样,院门派了两名站岗人员,绿军装,五角星,红袖章,气派威武。两人见到李晓娟来到,立马敬了个礼,其中一个人说:“进去吧,我们主任等你多时了。”

李晓娟往里走,楼道外站着柏世豪和几名戴红袖章的人。她走上为数不多的台阶,故意不问柏世豪,问克壮之人:“你们赵主任在哪”

克壮之人彬彬有礼:“请跟我来。”

在二楼靠左第一间房子,克壮之人停住脚步,亲自打开门:“请进,赵主任在屋内。”

李晓娟进去后,房门就“咣”的一声响关上了。

柏世豪在楼下气的横眉鼓腮:“什么女人,太傲慢,太无礼。”

赵克华看到李晓娟进来,立马起身,满脸堆笑:“走了那么远的路,快坐,快坐下来休息。”

李晓娟没有理睬他的殷勤,直接说出来的目的:“我是来救柏雪飞的,只要不公审他,把他放了,条件你开。”

赵克华高兴的故意傻楞片刻,还是让李晓娟坐下,毫不避讳的说:“我就知道你看到告示会来,我就直说了,在庄场我发过誓,此生非娶你为妻,你这次来就不要走了,以结婚为中心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婚后三日,我必把柏雪飞放了,他可以自由的回家孝敬母亲。”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另外两个条件,我才答应嫁给你,否则想娶我,除非娶一个死人。”

“什么条件”

“必须立即放了柏雪飞,第二,婚后不允许碰我的肚子。”

赵克华眨了眨眼:“第二个容易答应,第一个有些牵强,你让我放人,如果我放了,你又反悔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不放是吧,不放拉倒,”李晓娟起身就往门外走,赵克华没有制止她,这让李晓娟放慢了脚步。这时赵克华不紧不慢的说:“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提条件的,如果你不按我设计的方案走,柏雪飞公审过后估计要在监狱里过上十年的时间。试想,十年之后回来还有啥有娘吗双亲都不在了,为人做什么有钱吗孤零零的一人病死在狱里也不可知。”

李晓娟顿时气往上涌,冲到赵克华的面前:“你说,你说你的条件。”

赵克华两手一摊:“我没有条件,只要结婚,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什么都可以谈。”

“那我们结婚当晚,我要亲自看到你把雪飞放了,给我写保证书,永远不要去抓他,不追究他的责任。”

赵克华站起:“你也要给我写一个保证书,结了婚过后永远不要背叛我。”两人达成了协议。

一个娶妻心切,一个救人心切,在完成了结婚登记后的第二天,两人就在县城举行了结婚仪式。

最高级的酒店,最隆重的仪式,最多的来宾,最美的新娘,雍容华贵。

赵克华站在李晓娟身旁,怎么看都不协调,像大人带着小孩,像唱戏旦角配个丑角,像长颈鹿妈妈旁边站着一个胖娃娃。所有的来宾都大跌眼镜,柏世豪本不想来,考虑上下级的关系,又不能不来。

他冷峻的看着台上强作欢笑的李晓娟,心中充满仇恨。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

夏临泉,陆兆勇,柏蓬启和一些平时阿谀奉承的人也来了,每一个人都对台上直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惋惜。特别是李晓娟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那突兀有致的身姿太吸引人了!要不是隆起的肚子作陪衬,这种美艳没人能架得住。

夏临泉的眼也是直的,他心中在想,如果穿婚纱的人是梦雪该有多好,可惜了,如果有一日,有能力了,一定为梦雪补办一场婚礼,这种镜头,这种想法和意念在他心中扎下了根。

宾客大多来自农村,没有见过婚纱,更没有见过城里的筵席,大家嗨吃嗨喝。大约三四点钟的光景,宾客逐渐散尽。赵克华拥着李晓娟的屁股上了吉普车来到东陵镇,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吉普车在镇政府大院停下来。

没过多久,几人把柏雪飞押了过来,坐上了另一辆吉普车,那辆车先走,赵克华坐在车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官道上行驶,最后在通往东陵村的原坡上停了下来。

柏雪飞下了车,多天的暗无天日,让他狼狈不堪,蓬头垢面。克壮之人向他明示:“你自由了,完全不用东躲西藏了,但你已经失去了你此生最至关重要的东西。”

柏雪飞正惊愕间,吉普车往后倒车,与后车靠的很近,灯光依然能把柏雪飞照的通体清晰。

李晓娟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多月之后的再次见面,恍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脚就如灌了铅,沉重的心像能马上停止跳动。

柏雪飞就像一位巴望着母亲归家的孩子,巴巴的看着李晓娟向自己靠近,靠近,再靠近,近了,近了,再近了!他迷茫的看向李晓娟,表情麻木,神情暗淡,面对眼前这位俊美无比的少妇,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晓娟的心情最是复杂,面对心中所爱的人,身不由己,却是别人的妻子,这种万箭穿心般的滋味无法形容,她万分悲凉,万分凄楚又十分关怀的说:“从今晚开始,我们今生已经陌路,母亲大人在家躺着需要人照顾,她会告诉你真相,请君走好以后的人生,请君忘了我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水性杨花的女人,见异思迁的女人吧!”说完话,李晓娟悲痛欲绝跑向吉普车,车子很快启动,又一前一后向东陵镇驶去。到达东陵镇后一车停下,另一辆车向宁民县城驶去。

车身有些颠簸,赵克华爱怜的伸出手把李晓娟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手:“看开些,一切都会过去,崭新的生活就要来临!”

柏雪飞畅然若失待在原地很久很久,因为穿的单薄,凉意袭来,全身凉冰冰的,凭着记忆他回到了家。

当他打开门,内室的柏金氏有气无力的说:“谁呀是小娟回来了吗”

柏雪飞再也禁不住眼泪扑到床头就开始痛哭:“娘,孩儿不孝,孩儿让这个家蒙羞哩。”

柏金氏立马呵斥儿子:“什么蒙羞了,你在怪晓娟是不是你咋连这个理都理不清哩,如果不是晓娟想保住你的养猪场她能就范吗凭她的个子,凭她的人品,她能看中赵克华那个畜生吗不要忘了,李晓娟在李家园,可是媒婆给说了十几个都没有一个看中的,有钱人多的是,她就看中了咱这穷家破院出来的穷小子!她白天黑夜帮你打理臭烘烘的养猪场。”

“娘,”柏雪飞打断母亲的话:“他与别人有奸情,还怀了孕,就不是一个好女人,今后不提她。”

柏金氏极力想坐起来,但无论怎样挣扎就是坐不起来,柏雪飞伸出双臂为母亲助力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柏金氏开始向儿子讲述李晓娟只给她一人讲的秘密,最后追加赘述:“一个女人的伟大是她把一个男人装在心里,运用智慧把生活的苦降到最低。换句话话说,一个女人如果不帮助他的男人完成事业,那么这个女人不要也无防。李晓娟则不一样,她不单运用智慧怀了咱柏家的孩子,她也给你攒下你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这样的女人是恩人,是咱柏家的大恩人。”

柏雪飞听后,一股无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他悲哀的说:“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要再多的钱有啥用。”

镇定过后,柏雪飞问母亲:“我大呢,怎么没见我大”

听到儿子问大,柏金氏又是悲从中来:“你大听到你杀人的消息后,一口气没上来就去哩,走时,死不瞑目,那是想见你哩!几个人帮着合拢嘴说了很多的话,你大才勉强合上了嘴,闭上了眼!是夏队长好心帮助把你大埋葬了,也是他帮忙清理了养猪场内的所有猪仔,按斤计价分给了每一户人家。钱我都给你收着哩,人是好人呀,你要记住人家的好。”

柏雪飞的头懵了,一片空白,痛苦让他无力支撑身体,坐在了地上:“大呀!儿子不孝呀!你把儿养这么大,却不能为你送终,是孩子的耻辱呀……”柏雪飞痛哭流涕。

柏金氏理解儿子内心的苦,没有劝他,待柏雪飞趋于冷静,她才问道:“你回来了,晓娟咋没回来”

柏雪飞麻木的说:“今天她嫁人哩,现在已经是赵克华的妻子。”

柏金氏的喉咙一阵鼓动,立马痛苦至极,扑张着双手:“孩子呀,你这是做出多大的牺牲哟!这都是为了我们柏家呀,孩子呀,你的伟大呀,雪飞对不起你呀,我们柏家对不起你呀!”

柏雪飞的眼神中好像什么都没有,恍若这个世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唯独母亲的悲泣一声声的钻进耳朵,但都是无动于衷表现的麻木。一切的经过明镜,一个女人的伟大跃然眼前,但又该怎样面对这漆黑的夜呢!这一夜必将痛苦至极。

赵克华为李晓娟精心安排了前三天。这三天一定让李晓娟终生难忘。

赵克华拥着李晓娟的屁股上了咥大餐酒店的顶楼,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营造出一种浪漫而又复古的情调。留声机里播放出清畅明快的音乐,赵克华让李晓娟去洗澡,李晓娟让他去洗,赵克华没有再推脱,脱去外衣就进了浴室。

当李晓娟听到水“哗哗”落地的声音后,立马起身向门外走去,慌慌张张至楼下,却发现唯一的出口处有两个穿便装的人把守着,要想逃出这个酒店是绝对不可能的。再看远处,一辆吉普车停在不远处,克壮之人正在悠闲自得的为自己点烟。

李晓娟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克华老谋深算,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早已做了安排。

李晓娟悄无声息回到房间,赵克华披着浴巾正巧走了出来。李晓娟做贼心虚,拍了拍“咚咚”乱跳的胸口。

赵克华轻微的笑道:“这么激动干嘛该你了,去洗吧,折腾一天了,洗个澡舒服。”说着话,赵克华从衣柜里拿出白绸睡衣和乳白色的内衣,带花边的裤头递给李晓娟:“给你买的衣服,都是让人从上海买的法国货,特别能吸引人的眼球,你穿上后绝对美不胜收。”

李晓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哗哗”水落地的声音响后,赵克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好似在说,想跑,哪里逃,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能跑掉

李晓娟在浴室内洗了很长时间,赵克华知道她在有意拖延时间,不去催她。他目光坚定,嘴含笑意,和我斗智斗勇呢,来吧,看你可能斗得过我。

李晓娟再作痛苦的思想挣扎:寻短见,不可能,因为肚里有柏雪飞的骨肉。时间耗的越长,自己会更尴尬。想的太多,令她心烦,她把心一横,擦干身子,穿上服饰就出了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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